门被何越扬反锁了,常原站门外边儿联系人,时祎就站门里面通过智能门铃跟他聊天。

    “乔酩没来吗?”

    “他公司有事儿。”说着常原掏出烟跟打火机来抽着,“我估计楼下刚翻我白眼的那个保安要跟何越扬通风报信,咱得快点儿。”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就在里面好好等着就行了…不是,你没其他能叫的朋友了吗,你是本地人吧。”

    何越扬他本来就算认识,但时祎的信息很少,常原废了点儿劲才扒出来这个非常低调的私生子和他几乎隐身的妈妈。

    “我在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朋友…”时祎说得很坦诚,也有些紧张,他低头看着自己交缠在一起的手指,脑子里过了一遍在这座城市里认识过的人,发现大部分连脸都是模糊的。

    “什么意思,这个何越扬算你朋友啊。”

    “…算吧。”

    “不是,”常原笑了,“这么个人算你啥朋友啊,顶多就是一个看上你了的变态吧。”

    他继续道:“我女朋友就老看这种,什么霸道总裁小娇妻的,脑子有病似的把人锁屋里,啥也不用干,就干人。”

    时祎在那头没说话,常原觉得有些尴尬:“哪什么,你真不报警啊?弟弟,这种人你不把事儿做绝了,他能缠死你。”

    “报警,然后呢。”时祎接上话,“且不说取不到什么证据,何越扬家里能立马站出来给他把屁股擦干净。”

    人渣,都家里惯出来的。

    常原不客气地把烟灰磕何越扬家门上:“找乔酩啊,他昨晚给你操了不少心呢,我觉得你们俩有戏。”

    “别…”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不用找乔…酩,别报警。”

    “哎呦。”真费劲儿啊,常原不知道时祎在闹什么别扭,只当是小孩子心太软。

    但他想不到时祎不敢把事做绝的原因是时祎不确定到时候“他是双性人”这件事情会被传播到什么程度。警察会知道,医生会知道,乔酩和常原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事情闹大了要打官司,法庭上的人也要知道,如果何越扬再发疯,可能全世界都会知道。

    乔酩或许可以帮他出去,可以帮他出一口气,但说到底他们现在还没什么交情。关于这个男人,时祎只知道他的名字、电话号码和车牌号。这些甚至可以都是假的。

    门口的常原,每多待一秒钟,时祎就会更难受一分。他跟常原最多在酒吧见过几次,几乎是陌生人,而这个陌生人正在门外的公共走廊忍受他的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