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魏濯面上带笑,林如云一时间也不好摆出多么难看的模样,于是说道:“总监,一中午的时间是不是太紧迫了些?”

    魏濯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听听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废话。

    之前的谣言他没有放在心上,并不等于说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林如云从魏濯入职以来接二连三地找事,有时候魏濯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表现出来的脾气太好,以至于什么货色的人都敢挑衅他了。

    林如云见魏濯没有打断她,心里有了些底气,觉得这魏总监也不过如此,看着像是个软柿子,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和璀翡的合作设计方案我们部门一直在筹备,只是璀翡那边迟迟没有定下要求方向,我们也不仅仅是接了璀翡一份单子,突然说要拿出方案来,的确是有些……”

    林如云说一半留一半,抬眼偷瞄了一下魏濯的表情,脸上做出来为难的样子。

    “哦……”魏濯听完,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收起来了一贯温和的模样,嘴角挑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说道,“林组长,你要认清一点,我是在下达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

    “可是……”林如云试图挣扎,却被魏濯的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魏濯看向她的时候,眼中的漠然和轻蔑让林如云说不出话来,好像自己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玩弄的小把戏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手段。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魏濯的耐心也宣布殆尽,开口说道:“就这样,散会。”

    安静了许久的会议室里重新响起了衣物摩擦的声音,有的人看了一眼林如云,有的人径直走了出去,他们交谈的声音和目光让林如云脸上发烫,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今天下午三点之前,拿不出方案的话……”魏濯懒得和她接触,起身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回头斜睨了她一眼,笑道,“那就能者而居之吧,林组长。”

    随着玻璃门慢慢合上,林如云眼底蓄起了一层阴霾,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魏濯,害她出丑,害她丢了面子,甚至开始憎恶魏濯入职以来的一举一动。

    魏濯从出现就是在和她作对。她心里这么想着,总觉得不做些什么,她难消心头之恨。

    不过明面上不能和魏濯硬碰硬,林如云垂下眼帘,心头浮现出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魏濯回到了办公室,完全没有把林如云当回事情。他刚坐下没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名称,手指在接听和挂断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划向了绿色的那端。

    “魏濯。”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声音听着像是深谷中流淌而下的溪水,又冷又充斥着安静的力量。

    魏濯起身走向了窗边,看着楼下如蝼蚁般拥挤的车辆,开口说道:“妈。”

    电话那头正是魏濯的母亲,白丛意。

    魏濯的母亲是一位雕塑家,常年旅居国外,年轻时便在国内外艺术界里享有盛名,后来和当时年轻又才气出众的画家魏询,也就是魏濯的父亲坠入爱河,当时在艺术界里也算是一段佳话。

    只不过爱情只是他们漫长的追寻灵感的艺术生涯中的一簇火苗,自从魏濯出生后他们又开始满世界乱飞,很少会回家聚上一聚。魏濯对自己父母的印象只还是停留在十一二岁之前,他们带着他接触绘画时零星的记忆里。

    起初魏濯还羡慕着别人开家长会的时候总是有父母陪同,而自己只有爷爷,不过随着年纪增长,魏濯也就慢慢淡去了这种想法。在他的记忆里,父母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