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不少太监正在道上扫雪，簌簌不停。
声音渐近，宫女忙悄悄将半开的窗户合上。
皇后倚在榻上，身边火炉中木炭赤红，散发着温吞的暖气。她靠着炉子，手里闲闲翻着书。
看到话本中编扯着太子与扶家嫡女的情缘，面露不虞。
“这长安城里的人旁的不会做，背后编排人的本事倒有一套。”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若是真为一个女子做到这话本中说到的那样，那便是白瞎了她这些年的教导。
一想到太子如今这模样，她脑仁就开始突突地疼。
她合上书，随意掷在榻上。尖利的指甲在书皮上划过，一阵刺耳。
站在身后侍奉的侍女面带恭敬，将那话本拿过仔细叠放好，安置在一旁。
“都是些哗众取宠的东西，娘娘若看得不快，婢子这就替您烧了。”
皇后撑着手，揉揉太阳穴，压住眼底的郁意。
“放那儿吧。”
宫女试探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见无恙，便端着话本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走进来，行了礼道：“皇后娘娘，太子来了。”
“让他进来。”皇后半撑着脸，双眸阖起，不辨神色。
话音刚落，殿外已经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
皇后听见声响，脸微微僵直了一瞬。
“母后。”
孟怀羽进来，行了个礼。
看见他的腿，皇后眼中下意识闪过一丝厌恶。但到底顾及着皇后的体面，她手中帕子紧了又松，很快便恢复了原本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
她垂着头，把玩着精致的熏笼，淡淡出声：“今天刮的是哪阵风，竟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孟怀羽挥手让孟林退下，独自推着轮椅来到殿中央。
鼻尖飘着一股熟悉得陌生的味道，似是兰花，又似牡丹，几乎在瞬间便勾起了他儿时那些回忆。